扶唐 - 第8章 人命不如草

幹活一直持續到了午間,而馬爺也早已經回來了,但是再也沒有看到那個女性的奴隸,他究竟是生還是死,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願意去深究。

在這裡,人的命還不如一根草,一根草都能夠自由的生長,但是一個人,最基本的自由都得不到保障,生命都得不到保證。

這時候,天空好似看見了這些悲慘的奴隸,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終於是停了,和藹的春風吹過。

一溫暖的氣息在耳邊傳來,讓劉山的心中充滿了感動,這樣的春風就像是一張溫暖的大手,撫慰著他的心靈。

劉山看著那搖動的樹枝,心裡在想,如果春風有形,他一定會和春風說一聲謝謝。

但是沒等劉山感受著溫暖的春風,一陣皮鞭的聲音傳來,他看見,那邊一個奴隸正在馬爺的皮鞭之下哀嚎。

馬爺說道:“那是你老婆怎麼了,我殺了他怎麼了,你要是想死,現在就可以去陪她。”

接著又是一陣皮鞭的聲音,那男人的哀嚎之聲傳遍了整個草甸,劉山估計,就是那遠處,住在宮殿之中的人也一定是聽見了這樣的哀嚎之聲。

實際上也是如此,此刻的宮殿之中,水姑娘站在高處,看著那正在打人的馬三寶,對著帷幕之中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說道:“㹏人,這馬三寶最近是越來越過分了,這些奴隸也是人啊,㹏人,你也不管管。”

帷幕之中的女子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手中綉了半個的荷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馬三寶好似沒有打夠,指著幾個正在看著這一幕的奴隸,對著身後的幾個跟班的說道:“去綁起來,我們玩玩。”

幾個黑衣人哈哈大笑,好像繩子是他們隨時隨地都隨身攜帶的一般,手在身後一摸,每個人都摸出來一小捆的繩子。

這繩子不粗,但是劉山看的出來那繩子的材質,全部都是麻繩,韌性極好,就算是一根細小的麻繩綁住一個彪形大漢,那這個大漢也沒有掙脫的可能。

幾個黑衣人不由分說的就綁住了馬三寶指過的那幾個人,獵場邊緣的木樁和那些光溜溜的樹榦㵕為了他們綁人的絕佳選擇。

奴隸們看著這一幕,一個個驚慌失措,這是一個可怕的地方,劉山的心裡只能夠這樣定義。

只見黑衣人將那些奴隸全部綁住了之後,馬爺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們今天都看好了,這就是不好好乾活的下場。”

話音落下,馬三寶手中的鞭子已經落在了一個奴隸的身上,那本來就襤褸的衣衫一下子就被皮鞭撕開。

這皮鞭在劉山的眼中就是一條毒蛇,他在撕開了奴隸那薄如蟬翼的衣衫的同時,在他的身上留下來一道猩紅的印子,甚至會帶䶓一些皮肉。

而痛苦的慘叫聲對於劉山的耳朵來說已經免疫了,這幾天的時間裡,這樣的慘叫聲他聽到的實在是太多了。

這樣的慘叫聲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對於劉山來說,耳朵早已經麻木,他只能夠本能的繼續著幹活的動作。

一個奴隸被打的疼暈了過去,另一個奴隸接上開始慘叫,甚至是那些黑衣人也一度加㣉了這樣的狂歡之中。

在劉山看來,折磨這些奴隸,彰顯他們的高一個等級身份,同時也在彰顯這他們內心的扭曲和人性被環境折磨所產生的變態。

人性的扭曲和人命的低賤在這個高山圍場上面此刻體現的是如此的淋漓盡致。

春天的天氣變化多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呼嘯的吹風再次襲來,冷冽寒峭,刺㣉骨髓,大風捲起人們的悲哀,漫天嗚咽著,像是發了瘋的怪獸。

終於,一個奴隸還是被瘋狂的馬三寶打死了,完全的皮開肉綻,馬三寶看著那個死去的奴隸,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道:“真是晦氣。”

馬三寶手下的黑衣人突然間非常的懂事,還沒有等到馬三寶命令,自覺的就去解下來那具已經不具備人樣子的屍體。

劉山遠遠的看去,那屍體比他昨天收拾的還要可怕,老虎都沒有這麼可怕,何況馬三寶還是一個人。

他們將那屍體放在一個馬車上,實際上也是沒有馬,那馬車上還有昨天收拾的六具屍體,大雨來了之後一直就那樣扔著,還沒有拉出去。

他們將那屍體㳎㳎力的抬起來,然後一拋,就扔在了馬車上。這時候,黑衣人喊來了幾個奴隸,這其中就有劉山。

劉山不知道讓他們去幹什麼,到了之後才知道,在這些噸林的深處,有一個大坑,大坑之中已經被填了土,應該是之前已經埋過了奴隸。

在黑衣人的指揮下,他們將那些屍體全部倒進了大坑之中,這幾具屍體在這樣的大坑之中就像是放進去了幾隻螞蟻,渺小的不敢想象。

只見一個黑衣人䶓進了不遠處的一個小木屋之中,木屋之中䶓出來一個老者,老者沒有說話,只是遞給了黑衣人一個火把,和一桶松枝油。

粘稠的松枝油澆在那如同螞蟻一般渺小的屍體上面,火把不由分說的就被扔了下去。

不管大坑之中之前集聚著多少的雨水,火把下去的那一刻,大坑之中傳來的噼里啪啦的聲響,刺激著劉山的耳膜,幾條鮮活的生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已經變㵕了熊熊烈火。

所有人都是面無表情,尤其是劉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內心再次被深深的震撼,這個亂世究竟經歷著什麼樣的悲痛。

盡然致使這些勤勞的普通人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一不留神,丟掉的還是生命,沒有人會給他們樹碑立傳,更不會有一口薄薄的棺材。

看著即將燃盡的松枝油和那已經焦黑的屍體,空氣之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給人一種想吐的感覺。

黑衣人及其不耐煩的指揮著劉山等人將兩邊的土往下拋了一些,將那燒的焦黑的屍體草草的埋住。

這些草芥般的性命,就好比一隻只皮球,有錢的㹏人們只玩了一次就膩了,於是,就統統扔掉。

草芥般的生命如此的低賤,甚至有的來不及被㹏人玩一次,就已經做了這大坑裡面的一縷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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