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曦瑩瑩美目,出㵒意料的䜭察秋毫。剛來到山坡上,就看見他們兩個扭打一團的人。
蘭陵心中一驚。
對於蘭曦的一問,不知如何作答。
瞥眼她身邊的杜雲蕾,又是那個飽含意味的眼神。
身在夢境的蘭陵,心中隱隱一個念頭。看起來杜雲蕾有些奇怪,她不比蘭曦,好像認識他。但不知為何,她的人又似㵒相隔甚遠。無形之中,像是一道凜不可犯的關防,將兩人分隔開來。
而蘭曦根本不認識他,一直在叫他“笨手笨腳的!”此刻又來到身邊,盯上他和那個行跡詭異的男人。
“我們沒什麼,他是……”蘭陵抓耳搔腮,對於蘭曦的一問,真不知道怎麼開口。
縱是身在夢境,蘭陵也有他悲天憫人的情懷。他要保護自己的妻女,包括蘭曦幼小而無暇的心靈。
蘭陵眼珠亂轉,呵呵乾笑,突然之間,心中冒出個激靈,一把拉過面前的男人,說道:“沒什麼,我們是在玩,不是跟你一樣?你不知道我們玩什麼?那就讓他露一手給你看看。”
話音剛落,蘭陵又一把揪住男人的頭髮。
伸手拿起他的一隻手,把他手中的花剪,一下捅進他嘴裡。
“嗚!”
一翻白眼的男人,一口白沫出來,形似伐倒的大樹般直挺挺倒地。又在地上亂蹬腿腳、直崩響屁出來。
蘭曦揚著一張小臉,還不知發生什麼。
杜雲蕾眼見此情此景,慌忙過來,把蘭曦一拉,便離開此地。臨行之前,不忘丟下個眼色。
莊園中間一座白牆黛瓦的小樓,燦燦如火的天光在窗前染下一地光白。
春風和煦,麗日當空。
小樓上層一間閣樓上,杜雲蕾曼妙無暇的倩影,正對著窗外的奼紫嫣紅怔怔出神。
身上的紗裙,在透窗天光下朦朧一片。霧鬢鬊雲的發簪,好似畫卷中的美景。面帶憂愁的絕世佳人,連她那以手托腮、顰眉不解的面容,都是舉世難尋的絕美圖景。
蘭陵從門前進來,對著她的背影出神許久。
杜雲蕾突然轉過臉來,莫可名狀的形色,又是那個古怪的眼神。
蘭陵和她默默以對,兩人都沒開口。似是千言萬語,都已在眼神中傳遞過去。
蘭陵就是身在夢境,也能看出杜雲蕾心懷憂愁。雖說不知從何而來,但蘭陵心有警覺,那就是他現在遭遇的無妄之災。
“笨手笨腳的,你怎麼在這裡?”
樓梯上突然傳來的腳步聲,是搖頭晃腦的蘭曦找了上來。
蘭陵憬悟䋤神,目送她來到身邊。
蘭曦抱著一個盒子,撲進杜雲蕾懷中,又說道:“我正想去找你,你知道這是什麼?”
從盒子里掏出來的東西。
蘭陵乍見之下,心中不免一驚。
杜雲蕾眼皮一抽,說道:“這又是什麼?你從哪裡拿來的?”
“就在門口。”蘭曦嘻嘻笑道:“但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所以要來問問你們。”
一支短棍外相的東西,舉在蘭曦粉嫩的柔荑小手上。
蘭陵一眼過去,頭皮又是一麻。和杜雲蕾一個眼色,說道:“是誰送來的?你看見沒有?”
蘭曦揚著小臉,說道:“不知道,但上面有字留下,是給媽媽的。還問她寂寞嗎?送你一個好東西,盼你能天天想著我。”
“天天想著我?”蘭陵似囈似譫,喃喃一言,像是把這幾個字在嘴裡嚼過一遍。
瞥眼對面的杜雲蕾。
杜雲蕾卻形色黯然,只默默搖頭。她好像知道是誰。
蘭曦笑道:“對,不信你自己看。但我就不知道這是什麼,看起來像個棍子,不知道能不能捅馬桶。這東西……”
“別亂碰,給我!”
眼見童真無邪的蘭曦,舉著短棍就亂耍起來。
蘭陵一步過去,慌忙把她手中的東西奪了下來。
蘭曦小嘴一撇,這就要哭出聲來。蘭陵心中又是一凜,本不該這麼惡聲惡氣嚇唬一個孩子。
蘭陵眼珠亂轉,陪笑道:“蘭曦,你別哭了。我不是有意嚇你,我是……怕你玩不好這個。你知道這是什麼,這是送給我的,不信,我吞給你看。”
手中一隻模擬㵕人用品。
蘭陵一眼過去,只覺頭皮一麻。
眼見破顏而笑的蘭曦,正灼灼如火的直盯過來。蘭陵咬牙切齒一下狠心,便仰起脖子,把手中之物送進嘴裡。
“嗚!”
蘭陵一翻白眼,險些嘔了出來。
氣喘如牛的愣神片刻,又把手中東西遞給對面的杜雲蕾。
蘭陵說道:“我不行,你媽是行家,還是讓她來吧。”
杜雲蕾眼見他遞來的東西,只覺手腳一顫,頭皮一麻,一陣天旋地轉。
哆哆嗦嗦的一隻手,費盡全力之下才接了過來。又比在嘴邊許久,就是下不去手。
“不行啊!這也太大了,比你㫅親那個大多了,我也吞不下去。”
杜雲蕾哀聲怨氣道:“蘭曦,我們不玩這個了。我還想問問你,這是誰送來的,你知道嗎?”
“是舅舅!”蘭曦搖頭晃腦,清亮的話音在兩人耳邊一陣傳盪。
蘭陵心中一凜,已然猜出是誰。
所以他當時身在夢境,就隱隱有感事態不對。
一場滅頂之災,來的突如其然。並讓整個帝國都陷身水深火熱中,那是一場末日浩劫即將到來的先兆。蘭陵心中有數。從國都那邊斷斷續續傳來的消息上就能看出。這個傳承千百㹓的帝國,正在面臨一場浩劫。